正當主要的貿易伙伴與美國口頭達成關稅協議后,美國政府再次動用關稅威脅手段制造不確定性。據新華社報道,當地時間8月6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宣稱,美國將對進口半導體產品征收100%關稅,但未說明具體實施細節。特朗普當天在白宮對記者表示,這一稅率將適用于“所有進入美國的芯片和半導體”,但不適用于已承諾或已啟動程序在美國制造相關產品的企業。市場預計,藥品將成為下一個關稅目標。
針對半導體、醫藥等行業的高額關稅,顯示出美國一直以來的國家戰略,即以其國內市場為武器,以關稅或補貼等政策促使高端制造業回流。在拜登政府時期,通過《芯片與科學法案》和《通脹削減法案》等產業政策,以補貼本土半導體、新能源汽車以及生物醫藥等行業的方式吸引投資,遭到歐盟、日韓等指責。特朗普在第一任期就開始用關稅大棒,威逼制造業回流美國。
美國很早就意識到,其以本國產業競爭力為代價,持續擴大經常賬戶赤字,并以此吸引全球資本流入,維系以美國為中心的全球化,雖然強化了美國金融霸權,但也面臨美元長期高估,制造業空心化等問題,最終表現為聯邦債務不可持續以及國內社會分化日益尖銳等社會經濟問題。
為此,特朗普試圖以關稅改變這個不平衡的結構與體系。向全球各國征收所謂“對等關稅”,不僅僅是緩解政府債務不斷膨脹的壓力,并為企業提供減稅空間來吸引投資。關稅更是一堵墻,抬高進口商品價格,提升海外生產的相對成本,增加美國國內制造的相對吸引力,推動制造業回流、重塑本土產業鏈。
美國想要吸引的高端制造業主要來自盟友國家。因此,美國與歐盟、日本、韓國等經濟體達成的關稅協議中,包含了他們承諾向美國增加數千億美元的投資。也就是說,美國需要這些盟友向美國轉移先進產能,包括半導體、汽車、造船、醫藥等行業。這種投資只能來自企業。相信如果這些投資承諾不能落實的話,美國仍然會重新提高所謂“對等關稅”稅率。
此外,在威脅名單中也包含了美國跨國公司,如果不回美國投資,仍然會遭受關稅威脅。因此,蘋果CEO庫克立即宣布了在美國的1000億美元投資計劃,將在美建全球最大智能玻璃生產線,以換取取消對蘋果產品100%的半導體關稅。美國跨國公司的競爭力主要來自東亞地區高效的供應鏈體系,回歸美國將喪失這種成本優勢。
根據美國官方統計,中國出口到美國的芯片僅占其市場份額的1.3%(按金額計),但大量中國出口的家電、通訊、玩具等都包含低端的中國芯片。美國已經限制美國高端芯片出口中國,如果美國將這些含有低端芯片的普通消費品加征100%的關稅,不僅為兩國關稅談判帶來不確定性,也會導致美國進口體系混亂以及物價上漲。中國在制造業占全球30%左右的比重,美國企業本土制造也大量依賴中間品進口,美國的關稅政策會導致其進口和本土制造都會更加昂貴,推高美國國內通脹,并削弱它們在第三方市場的競爭力。
美國關稅帶來的影響正在發酵。近日,美國公布的非農數據整體低于預期,5月和6月的就業增長數據修訂大幅下調,美國7月ISM非制造業PMI從6月的50.8降至50.1,創2020年疫情以來第三低讀數,美國經濟可能面臨滯脹風險。但從長期看,美國促進制造業回流的政策不會改變,盡管這個過程會動搖美國經濟并持續削弱其跨國公司的競爭力。
中國應該堅持擴大內需戰略,做大做強國內市場。數據顯示,按美元計,7月我國出口同比增長7.2%,超出預期。前7個月與美國貿易總值下降11.1%,占我國外貿總值的9.4%,持續降低對美國市場的依賴。未來,以我國超大規模市場優勢與全球非美市場支撐,我國制造業在集群效應與規模經濟基礎上,增加系統性創新能力,將會繼續鞏固我國在全球制造業的優勢地位,我國的半導體產業鏈供應鏈也將快速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