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證監會6月18日發布《關于在科創板設置科創成長層 增強制度包容性適應性的意見》,將擴大第五套標準適用范圍,支持人工智能、商業航天、低空經濟等更多前沿科技領域企業適用科創板第五套上市標準。
這意味著商業航天將適用未盈利企業上市的資本運作通路。
產業端,自2015年《國家民用空間基礎設施中長期發展規劃》的破冰引領下,中國商業航天產業開啟從政府主導到市場化探索的十年躍遷。
從起步期(2015至2020年)的政策推動與技術觸發——星際榮耀首飛入軌、星河動力81顆衛星被送達預定軌道,到成長期(2020年至2025年)的集群擴張與資本涌入——衛星互聯網納入“新基建”、銀河航天量產衛星、東方空間創造全球最大固體運載火箭紀錄,中國已構建起覆蓋衛星制造、發射服務、地面應用的完整產業鏈。
當資本市場形成與產業發展相映照的投融資服務生態,2025年將開始又一個什么樣的故事?
本期21世紀經濟報道“中國龍”系列研究圍繞商業航天發展的技術路徑、企業分布、市場趨勢和產業地理等維度展開研究,還原這一產業在物理空間與技術賽道的突圍故事。
從火箭到遙感:商業航天資產證券化升溫
根據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梳理,一場“太空淘金熱”正在中國制造業暗流涌動。多家具備航天技術背景的企業正加速證券化布局,從衛星研制、航天電子到軍用配套領域,構成覆蓋全產業鏈的IPO儲備梯隊。
多個頭部企業密集公布融資進展或啟動上市程序,昭示著這個戰略性新興產業正迎來證券化浪潮。
江蘇深藍航天在2025年3月完成近5億元新一輪融資,泰安遠望新能源產業投資基金領投,資金投向可回收液體火箭“星云”系列的研發制造與商業化。
這家2016年成立的企業憑借星云一號——國內首支具備入軌和子級回收復用能力的液體火箭,以及正在研發的運載能力突破25噸級的大型火箭星云二號,強勢構建技術壁壘,直指大規模衛星組網發射市場。
成都國星宇航向港交所主板提交上市申請書,有望摘得“港交所商業航天第一股”頭銜。
招股文件顯示,這家2018年成立的企業擁有從衛星研制、運控管理到下游應用服務的完整產業鏈,2023年實現收入5.08億元,近三年收入復合增長率顯著。
其獨特商業模式在于以星基解決方案為收入支柱,占比超80%,通過AI算法將衛星遙感數據轉化為城市治理、文旅等領域的應用方案。在IPO前多輪融資中,洪泰基金、恒健投資等機構累計注入超10億元,估值達65億元,為港交所上市鋪平道路。
上游配套領域同樣涌現IPO突破。
2024年底,朝陽金達鈦業股份有限公司的IPO申請獲北交所受理,成為航空航天鈦材供應商證券化的標桿案例。
此次IPO擬募集7.5億元建設2萬噸高端航空航天海綿鈦項目,突顯資本對核心材料的押注。該公司此前在新三板掛牌僅半年即轉戰北交所,驗證監管層對產業鏈關鍵環節的支持。
融資市場,北京星際榮耀在2024年9月完成7億元C輪及C+輪融資,新鼎資本與四川產業基金聯合領投,為企業后續資本運作儲備能量。
長光衛星雖在2024年12月撤回科創板申請,但其構建的全球最大亞米級商業遙感衛星星座“吉林一號”(108顆在軌衛星)仍具長期價值。
此前兩年審核期內更新多輪財務數據,募資計劃中10億元用于償貸的需求,反映出行業重資產屬性對資金渴求。
同樣在衛星制造端,微納星空于2024年6月斬獲10億元C1輪融資,元禾重元—無錫經開尚賢產投基金領投。該公司已成功發射24顆衛星,在0.5米高分辨率遙感、X波段SAR等領域實現民企突破,建立覆蓋研發到交付的全流程能力體系。
上海垣信衛星2024年2月完成的67億元A輪融資創行業紀錄,印證政府工作報告將商業航天定位為“新增長引擎”的戰略導向。
地方政府更積極布局:北京市明確2028年上市企業超20家的目標,上海計劃培育5家科創板儲備企業,海南文昌國際航天城以稅收優惠吸引產業集聚。鄭州航空港區通過產業基金重點扶持航空航天衛星產業,湖南設立30億元航空航天產業基金。這種央地協同的資本推力,使商業航天企業在技術攻堅期獲得持續輸血。
當前IPO梯隊呈現鮮明的差異化定位:國星宇航以衛星數據服務為營收主體,深藍航天聚焦可回收火箭技術,金鈦股份攻堅高端材料,微納星空專精衛星平臺研制。
多元發展路徑共同指向資本市場的終極考驗——誰能將技術優勢轉化為可持續的商業模式。隨著港交所、北交所、科創板等多層次資本市場同步發力,這個承載大國航天夢想的戰略產業,正以密集的資本動作宣告產業化成熟期的來臨。
應用端10年變局:以對標星鏈走到生態重構
截至2024年末,全國商業航天相關企業注冊數量超過546家,是2015年的近5倍。
民營航天從“嘗試發射一枚火箭”,逐漸拓展為涵蓋衛星制造、地面通信終端、運營服務、遙感數據處理等在內的全鏈條系統。
在星載相控陣天線、星上高性能處理、激光互聯等重難點技術上,國產設備已逐步從追趕邁入局部領先。
從10年視角來看,商業航天在全球從“高成本科研項目”逐步演化為“可預期回報產業”的新范式,而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事件之一,便是SpaceX的垂直整合策略與星鏈(Starlink)的全球組網加速。
自2019年首批星鏈發射升空以來,截至2025年5月,SpaceX已進行超過260次星鏈專項發射任務。
全球范圍內,商業航天產業鏈日漸清晰,分為“衛星制造—火箭發射—地面系統—網絡服務—行業應用”五大核心環節。
美國航天基金會披露數據印證了商業閉環的成立,2022年,全球航天經濟規模達5462億美元,其中商業航天收入4276億美元,占比78%,而政府航天預算僅占約22%。
國內數據趨勢同樣印證了變化。根據中國電子信息產業發展研究院《“十五五”商業航天發展思路與路徑》報告,2024年,我國全年累計入軌各類航天器共計257顆,其中商業衛星201顆,占比78.2%。在商業航天發射的201顆衛星中,民營衛星公司達120顆,占比60%。
生態演化:從民營航天“嘗試發射一枚火箭”開始,已經逐漸拓展為涵蓋衛星制造、地面通信終端、運營服務、遙感數據處理等在內的全鏈條產業生態。
產業需求:除國家隊體系的推進(如中國航天科技集團主導的高分、天通工程)拉動的直接需求,民營企業也開始在各自賽道構筑技術護城河,如銀河航天聚焦低軌通信星座、東方空間發力固體火箭、千乘探索專注SAR遙感……
技術創新:衛星制造的標準化、平臺化趨勢不斷加速,銀河航天、小衛星科技、長光衛星等企業紛紛建設高產量的模塊化產線,具備電源、電推、平臺控制一體化裝配能力。尤其在星載相控陣天線、星上高性能處理、激光互聯等重難點技術上,國產設備已逐步從追趕邁入局部領先。
應用:商業遙感已服務于農業監測、城市規劃、災害預警、能源礦產勘測;衛星通信成為邊遠地區教育、醫療與交通服務的關鍵保障。從工業互聯網到智慧出行,從無人礦井到極地科考,衛星所能鏈接的,不再是孤立的終端,而是與5G、云計算、人工智能共振的泛在連接應用。
在十年周期的縱深中,中國商業航天正在進入新階段:從“首飛驗證”走向“量產商業化”,從“復制SpaceX”走向“場景驅動+低成本突破”的中國特色路徑。其生態圖譜正從“星空夢”轉為產業網絡,而這,正是新基建走向太空的真實寫照。
重構信息結構:技術圖譜與商業愿景雙重躍遷
如果說衛星互聯網是商業航天領域最具象的“殺手級應用”,那么支撐其落地的技術體系,正經歷一場深度重構。從制造到連接、從協議到平臺,關鍵技術的成熟與標準化,是產業價值釋放的根基所在。
衛星制造已從“單顆定制”轉向“平臺化批產”。以銀河航天為代表的新一代企業,正在將衛星視作工業品來生產。其靈犀系列衛星使用模塊化平臺,整合了柔性太陽翼、一體化天線陣列與高集成數字基帶,形成標準星平臺,具備批量能力。這種模式下,單位衛星成本可大幅壓縮,部署效率與維護靈活性顯著提升。與此同時,材料工程、散熱系統、電源效率等核心部件也在持續演進。銀河航天的在軌數據顯示,其最新一代通信衛星功耗效率大幅提高,可有效支撐通信容量和在軌算力的提升。
核心挑戰聚焦在“標準協議+復雜環境適配”兩個維度。傳統移動通信協議(如LTE、NR)在地面低速環境下表現優良,但一旦移植至衛星高動態鏈路中,多普勒頻移、時延波動、信道不穩定等因素將導致通信無法達成。
為此,全球通信國際標準的重要組織,3GPP(第三代合作伙伴計劃)推進NTN(非地面網絡)標準,將衛星接入5G/6G生態成為未來趨勢。中國也在同步開展標準研究,工信部直屬研究院牽頭制定的多項5G衛星通信適配方案,已在實驗星和模擬終端中測試通過。
商業航天企業探索運載火箭的回收和重復使用并取得進展,驗證火箭垂直起降飛行試驗陸續成功、目標成為“萬星星座”的千帆星座及GW星座衛星相繼發射升空。
2025年年初,藍箭航天宣布,朱雀二號等火箭在未來兩年將穩步進入商業運營階段。
在實踐中,衛星技術展示出前所未有的實時感知能力,正在突破傳統業務邊界。新華社首創衛星新聞全新報道樣式,刷新了遙感圖文聯動的傳播速度紀錄。SAR成像服務則在地震案例中實現3小時內獲取震后精細圖斑,為應急評估提供決策支持。這些場景正在打破“衛星遙感=低頻慢拍”的刻板印象,進入到“分鐘級感知+邊緣處理”的智能遙感階段。
更具未來感的則是通信技術的愿景躍遷。6G網絡被定義為“泛在智能+天地融合”的基礎網絡,其關鍵能力包含超低時延(小于1ms)、Tb級傳輸速率與“空天地一體化”的組網機制。6G標準下的低軌衛星將成為物聯網、工業互聯網、車聯網等關鍵場景的“主干通道”,取代部分邊緣云與遠距地面站功能。在這一趨勢中,星鏈式架構成為范式標桿:中國G60星鏈、銀河星座均采用“微星+多頻+短周期替換”的方式,在靈活組網與鏈路冗余上更接近互聯網思維。
商業航天的技術圖譜正在發生兩種疊加變革:一是從技術堆疊向平臺能力躍遷,二是從孤立通信向融合網絡轉型。前者意味著工業化、標準化的制造邏輯主導創新;后者則顯示,未來的衛星通信不僅是“補盲”,更是重構信息結構的關鍵節點。
發現種子選手:資本熱力圖與龍頭養成
2024年可謂全球商業航天站上資本舞臺中央的一年。年中,SpaceX估值攀升至約2100億美元。同年底,據媒體報道,SpaceX的估值達到3500億美元,較年中2100億美元的高點上漲了67%。與此同時,中國商業航天也悄然完成“首飛即批產”的關鍵跨越,一批具備工程落地能力的民營企業,在融資、發射、量產、應用四個維度上快速追趕,構筑出中國式的衛星互聯網版圖。
根據國家航天局官網,目前中國商業航天企業數量達到500家,其中火箭發射企業約50家左右,其余企業則分別圍繞衛星制造、衛星運營服務、衛星各類應用等開展商業服務。
根據睿獸分析發布的《2025年中國商業航天創新生態報告》,整個2024年,我國商業航天企業共有融資事件138個,合計融資金額達到202.39億元。截至2025年一季度,中國商業航天領域的獨角獸企業已經達到12家。其中,火箭發射領域的知名民營企業包括藍箭航天、星際榮耀、零壹空間等;衛星通信、遙感、成像等領域的知名企業,有上海垣信、航天鴻圖、微納星空等。
SpaceX的崛起,是以“火箭+星座+商業服務”三位一體的戰略模型為支點。2024年SpaceX實現營收約131億美元,其中Starlink業務貢獻約82億美元,占比逾六成,發射服務收入約42億美元。
星鏈全球訂閱用戶數超600萬,并已獲美國防部等政府合同,成為典型“重科研、重商用、重政策”疊加驅動的航天巨頭。ARK投資機構更預測,到2030年其估值有望達到2.5萬億美元,成為全球最具增長潛力的科技企業之一。
同期,中國商業航天也正在經歷一輪從點火試飛到批產上量的躍遷周期。銀河航天作為國內衛星互聯網領域的先鋒,自2020年發射首顆寬帶通信衛星以來,已完成多顆低軌衛星部署,其“靈犀”系列在軌驗證了Q/V/Ka多頻段通信、柔性太陽翼、高集成平臺設計等關鍵技術。截至2024年末,該公司已完成多顆通信試驗星組網,具備年產百星的工業能力,是首家進入“可量化批產”階段的商業星企。
與之同步推進的是火箭發射端的突破。東方空間憑借2024年“引力一號”成功發射,刷新國內最大固體運載火箭紀錄,并在同年完成6億元融資,用于推進“原力-85”液體發動機與“引力二號”可回收火箭的研制。與此同時,中科宇航的“力箭一號”、天兵科技的“天龍二號”液體火箭,也在接連實現入軌,標志著中國民營商業火箭正在打通“自主設計—批量制造—定軌發射”的完整鏈路。
根據21世紀經濟報道整理數據,銀河航天、東方空間、星河動力等頭部企業在2022~2024年間共完成融資逾30億元人民幣,部分企業已接入地方政府、產業基金與產業鏈伙伴戰略資本,構建“技術+應用+政策”閉環。雖然估值尚未達到SpaceX的高度,但在“單位衛星成本下降+星座組網提速+衛星終端落地”的邏輯驅動下,中國商業航天企業的市值增長路徑已日漸清晰。
投融資市場,真正拉動估值的,是衛星網絡服務能力的持續兌現。銀河航天的用戶端測試顯示,在車載、高原、遠洋等復雜環境下,其寬帶衛星通信系統下行速率突破200Mbps,時延約20~40ms,達到與地面5G相仿的實用水平。東方空間、天兵科技等在“批產+低成本”火箭制造體系方面的探索,則為衛星星座密集部署提供關鍵支撐。
潛力之下,挑戰亦存。一方面,SpaceX已構建閉環,而中國企業大多仍處于多點技術突破階段,缺乏商業服務統一門戶與標準化終端;另一方面,全球頻譜協調、低軌軌位競爭與地緣政治風險也在同步上升,如何在強監管環境中實現商業落地,將成為決定未來三至五年成敗的核心變量。截至2025年6月25日,SpaceX發射星鏈衛星超9000顆(含試驗及模擬衛星),在軌超7800顆,星鏈全球訂閱用戶數量超過600萬。2023年,“星鏈”首次完成賬面盈利;2024年,“星鏈”首次實現正向自由現金流。
商業航天正從“高風險研發”向“可預期回報”邁進。當火箭不再只是發射器,衛星不僅服務科研,而是變成連接終端、激活產業的數字節點時,市場賦予的估值邏輯也已悄然變革。在這一場“資本看得懂、政策能推動、市場有需求”的新航天產業周期里,一批創新型企業或許正是未來中國科技龍頭的新種子選手。
突破空間壁壘:政府戰略與區域競合
商業航天不僅是技術密集型產業,更是一種高度依賴政策環境與區域資源配置的經濟活動。在國內這一屬性尤為顯著。隨著國家對低軌通信與新基建戰略的持續強化,各地政府紛紛將商業航天納入戰略性新興產業布局,形成了北京、上海、海南、湖北、廣東等地競合發展的新格局。
北京仍是中國航天產業的絕對中心。包括頭部“國家隊”成員中國衛通、中國東方紅衛星,知名民營企業中科星圖、藍箭航天、星際榮耀、微納星空等,企業類型涵蓋火箭制造、火箭發射、衛星研發設計、遙感營運和場景落地等。
據北京經濟技術開發區統計,2024年,北京聚集了超100家航天相關單位,既包括航天科技、航天科工等傳統央企,也涵蓋銀河航天、星際榮耀、八零空間等新興民營企業。今年2月,由北京經濟技術開發區牽頭,北京市發布了北京商業航天十大應用場景,包括基于衛星通導遙技術的高級別自動駕駛示范區建設、基于衛星互聯網的低空運管控制方案、基于衛星通信與遙感技術的智慧城市建設、面向消費級應用的手機直連衛星技術驗證應用、空間環境生物醫藥研究與應用等。
憑借其在衛星制造、遙感平臺、算法處理等領域的科研資源與人才優勢,北京形成了從“原始創新→中試驗證→商業轉化”閉環式科研生態,具備高端航天技術的持續輸出能力。
上海則借力“長三角一體化”戰略與本地制造業基礎,打造以G60星鏈為核心的低軌通信產業帶。G60星鏈由松江高科技園區牽頭,計劃2025年前完成百星級星座部署,并配套地面終端、高通量衛星集成制造、在軌運維系統,形成“微星+終端+服務”的一體化格局。2024年,G60星鏈入選國家新型基礎設施重點項目清單,成為地方政府與民營企業深度協同推進的典范案例。
圍繞“G60星鏈”計劃,上海嘗試通過上海垣信、格思航天、航天科技火箭等龍頭企業構建地區發展旗艦。由于長三角地區相比北方地區存在制造業產業鏈優勢,其在上游細分產業健全度,成本和效率甚至超過京津冀地區。
海南文昌在空間基礎設施建設上占據獨特地位。作為中國唯一的濱海航天發射場所在地,文昌以其緯度優勢與海上運輸通道,承擔著我國重型火箭與商業火箭的海上發射任務。2023年起,海南自貿港政策進一步賦能文昌“航天超級碼頭”工程,包括液體燃料組裝廠、商業發射服務中心與全球數據接收站建設等,使之逐步向“發射+測控+運營”一體化樞紐邁進。
湖北武漢,依托“中國航天三江集團”與武漢大學遙感資源,構建起中部遙感制造與大數據處理集群。2016年,武漢國家航天產業基地由國家發展改革委正式批復?;鸺a業園、衛星產業園、磁電產業園等多個產業集群拔地而起。發展至今,武漢已經搭建起了衛星設計研制、整星交付、火箭發射、芯片研制、數據獲取、數據加工、下游行業應用的商業航天完整產業鏈。
廣東深圳,也在快速崛起為衛星通信地面應用的重要集聚地。華為、中興等設備廠商加快非地面網絡終端適配產品研發,搭配本地的工業制造鏈優勢,推動衛星通信模塊向無人機、車聯網、邊緣路由等產品形態集成。2024年10月,《廣東省推動商業航天高質量發展行動方案(2024—2028年)》印發,方案提出打造以廣州、深圳為核心,珠海、陽江等地為支點,全省協同發展的商業航天產業空間布局。
中國商業航天的區域發展已從“高原式分布”向“極核+走廊”結構演化。北京和上海是原始創新與通信星座兩大極核;海南文昌、武漢、深圳則作為支撐節點,形成縱貫南北的航天經濟走廊。政策高地、人才集聚、制造能力與應用場景成為決定地方競爭力的四大變量,而協同機制、財政支持方式與公共資源調度將成為下一階段區域協作的焦點。
在空間經濟加速上升的新周期中,誰能構建真正具備可復制產業生態的航天高地,誰就將在這場星辰大海的區域競賽中贏得未來。
當SpaceX星艦開始第9次試飛,太平洋彼岸的中國商業航天正以工業化量產重構產業邏輯。